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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 (第1/2页)
??元慧茹已经好两年扯过布做衣裳了,秋冬都是干挨着,一个冬季总是咳嗽着,现在日子好了一点,总也不必那么苛着。 ??她回眼看向霍戍,一身麻布短襟,虽不曾补丁,却也磨损很旧了。 ??“你总是穿得单薄,伯母给你做套厚实些的衣裳。” ??霍戍弹了弹衣角:“我习惯了,不冷,伯母不必麻烦。” ??“南北气温不一样,稍不留神就病了,而且伯母一点不麻烦,女子都爱做衣裳,给家里人做更高兴。” ??霍戍手里的筷子一顿,听赵母这么说没再推却,转而放下筷子从身上去取荷包:“那便有劳伯母了。” ??赵母却阻断了人掏钱的手:“伯母要给你做的,入秋了谁家不给孩子做衣裳,哪里有孩子掏钱的说法。” ??这些天了,他瞧着霍戍也不是个邋遢的人,但衣裳换去换来就那么两套,想必也是没什么银钱的。 ??自己都那番境况,却也没把长岁攒的钱给昧了去,一两百两的银子千里迢迢的送来,她心里能不动容么。 ??霍戍却道: “我有钱。” ??赵母想着还犟,把他的荷包推了回去:“你有钱当好好攒着,都还没成亲呢,以后成亲有的是花钱的时候,军中存点钱不易,当用在正头上才是。” ??霍戍闻言无奈,看着内里露出的金豆子微叹了口气。 ??饭后,赵母拿了个背篓,带着把油纸伞去了城里。 ??霍戍在院子里打了套拳,又劈了两背篓柴火放进灶房里,时辰也还早。 ??乌沉的云散不开,这般天气也不敢晒粮食,就更没什么活儿可做了。 ??赵家本就没有几亩地,早两年日子难过,又还抵卖了些土地出去。 ??如今手头上的田地不过三五亩,赵母一个人已经差不多把地里的粮食料理完了。 ??今过了早时,天气有些发闷。 ??霍戍在屋里坐了一会儿,他捏着那根长簪有些无从下手,遂又收了回去。 ??闲得无事,索性衣着单薄的出了门。 ??江南水乡,沟河诸多,听闻天气闷的时候更是容易捉鱼虾。 ??北域黄沙漫天,少有这般沟河,想当初他水性一般,还是赵长岁教他潜湖游水的。 ??既有机会,何不畅快一通。 ??霍戍刚出院门,却见着院子外头左顾右盼过来个熟悉的身影,他眉心一动:“有事?” ??纪桃榆看着门口的人,突突跑了过去,双手递上了个食盒。 ??霍戍见状,眉头展动。 ??“你倒是守诺。只不过这么探头探脑过来,只怕是让人以为在会情郎。” ??桃榆闻言脸一红:“我才不是,东西既送到,我先回了。” ??霍戍瞧着人扭头就走,他眉心一紧,拎着食盒道:“等等。” ??桃榆顿住步子:“还有事吗?” ??“不是说帮我找人?来的正好,我正不知从何下手。” ??霍戍后背顶着门:“伯母出门了,进来吧。” ??“进、进去?” ??纪桃榆睁大了眼睛,他都知道了自己有了婚约,家里没人还唤他共处。 ??霍戍看出人的抗拒,凝起眉:“我还能怎么了你不成?” ??桃榆叠着眉,万一要怎么那他也不是对手啊。 ??“于礼不合。若是叫人瞧见四传就不好了。” ??霍戍举眸:“你是怕传你夫婿耳中了吧。” ??纪桃榆眉头一动,今日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冲。 ??他捏了捏衣角:“不管是传谁耳朵里都不好。” ??霍戍见小哥儿垂着头,说话声音也小了不少,神色微异。 ??南北总归是不同,北域战火连天,活命才是天大之事,并不如何注重礼教。 ??男子小哥儿女子也没什么讲究,民风彪悍,别说同处是寻常了,一同喝酒划拳也是常见。 ??南边太平,是礼仪之地,确是比北域更重礼教。 ??霍戍心里其实都知道,南边虽然也不曾苛刻到男女小哥儿不可往来,但那也是局限于自由身,纪桃榆已经有婚约,夫家还是半吊子读书人,自然更守礼。 ??只是越见他如此,他的情绪越古怪。 ??可他刁难个手无寸铁的小哥儿又有什么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