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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8) (第1/3页)
可冥冥之中,谢忱山却很清楚,倘若什么都不做,倘若魔族一直都是那个懵懂无情的模样,那三年之后孕育出来的也不过是死物。 在谢忱山猜到他孕育的是魔尊的心的时候,他同时也猜透了要孕育成功的条件。 多么可笑。 那颗心要当真活过来,自然需得魔尊也有情。 亲情,友情,爱情无论是什么样的情愫,总归是在无中生有出那么一点情。 可倘若无心的魔尊当真有了情,那又算什么? 残阳落在禅房,碎光在谢忱山的鬓发上滑落,只余下浅浅的淡影。秀美的面容半边落着余晖,半边却掩在暗色中,唯独眸子清亮异常,嗓音清冽淡然:师父是知道我的脾性的,我向来最喜欢做正确之事不是吗? 无妄幽幽:何为正确?天道属意,便不是正确吗? 谢忱山朗笑。 可我是人啊,师父,人,自然有人的理。自愿慷慨赴死,那是豪杰英雄;可威逼旁人赴死,那便是谬论了。 一人,一魔,与天下比?方丈挑眉。 那也得他愿意。 谢忱山答得毫不犹豫。 无妄叹息着说道:怨不得你和孟侠能成为好友。徐长天那蠢物偶尔来信,也说他徒弟的脑子不开化。我瞧着你与他一般愚钝。 穿着住持袈裟的小和尚一边无情吐槽,一边在手掌幻化出一卷如同卷宗般的物什。 那看起来当真是最普通不过的经书,朴素异常,蓝色的封面甚至涂抹着潦草的字迹,勉强辨认出经字来,其余的便难以看清了。 无灯,你打开了,可就不能后悔了。 谢忱山恭敬地接过来:谢师父提点。 他安静退了下去。 待数日后,午夜,禅房。 无妄猛地睁开眼的时候,他便已然感觉到一股相近的气息正在寺中吞吐着。 住持方丈安静遮盖住所有的动静,暗自给谢忱山护法到了天亮。 直到卯时三刻,仿佛耳边有一声清脆的啵声 无妄敛眉。 我,我没明白。 在住持方丈的讲述中,赵客松颤巍巍地在寂静中提出了问题。 那时候,大师分明不确定魔尊会不会有情,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,甚至压根不知道他会在日后对魔尊也有点那意思,就贸贸然学了那部经书上的功法,那岂不是平白无故摊上大事,担上大因果吗? 他百思不得其解。 赵客松不知他在无意间,泄露了他对谢忱山和魔尊之间关系的看法。 中年僧人的面容有些愁闷,却轻声细语地给赵客松解释。 许多年前,在无灯被送来华光寺前,他曾经送了亲生父母一句临别赠言。他,回去后,莫回主家,回祖籍住去罢。因为这话,他的父母回了老家,躲过了京城谢家的衰亡。他那少之又少的冥冥有感 嗔望向赵客松身后的大鸮,轻声说道:与你的小宠是有些相似的。 谢忱山的坚持,才是无妄应承的缘由。 若重回百年,再把赵客松这个问题甩在谢忱山的面前,他或许会笑得前俯后仰。 他看到了什么? 谢忱山想。 大抵是魔尊望山望水,却不敢望向他的那一瞬。 那不过是无数岁月洪河中的一瞥。 只是一刹那,却让谢忱山得了趣,生了兴味。 好奇是一切事物的开端。 好奇啊。 好奇那魔物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,好奇那魔物会生出怎样的情,好奇那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,也同样,在好奇天道究竟打算如何? 啪! 一声脆响,众人的视线望去。 只见小谢面无表情拍掉了不知何时跑到他身前的无妄方丈的手。 嗔好笑又无奈:师父就莫要逗弄小师弟了。 无妄悠悠地说:无灯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不杀你,谁也不知道。可当他带你去沧州的时候,我便猜到了。 谢忱山带魔尊来寺中的时候,无妄就已然看出魔物那欲发未发的情,将会是爱。不管是怎样扭曲的,偏执的,充满着恶意的爱,那都是催生的萌芽。 也足够了。 布下补天阵确实需要魔尊的一部分,可并不非得是血泪。 不一定非得去沧州。 无灯从不做多余的事情。 灰泪也好,触须也罢,都已是足够。 谢忱山是真的想要让魔物体悟各种人间情感,方才特地走了那么一遭。 天道有常,故有我,也有谢忱山。一直安静听着无妄讲述的徐沉水血眸微凉,我之命数,便是为此间天地带走